
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人文地理与城乡规划专业2016级学生 周萍 摄
初冬, 窗外寒风瑟瑟, 提醒着我是时候该整理东西迎接冬季了。在小香包里, 我竟然找到了早以为丢失的方塘的信, 那是一首他送我的诗:
杏遇方塘凉城十月转萧条, 银杏栈道行人少。流水映桥天亦娇, 不及卿语相媚好。薄情西风吹愈急, 千株树伴根相绕。刹那金华岁月抛, 西风拂杏人不老。
记忆突然接踵而至。两年里, 它和银杏林默默陪我度过了在师大的每一天。记忆中故乡的初冬, 满山黄澄澄、 金灿灿的银杏叶开始随风飘落, 银杏叶铺满地面, 岁月静流, 记忆里那连成一片的阡陌, 成了我内心深处对故乡最柔软的记忆。
漫步于师大日知湖畔, 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, 鱼群在水草中穿梭。独垂柳和水杉倒映在湖里的疏影, 随风摇摆, 泛着星星点点的光。而从我走进师大, 第一次遇见银杏林开始, 我便爱上了它。岁月教会我成长, 而银杏树那一圈又一圈的年轮里则含着它陪伴我的那些喜悦悲伤。
母亲说我小时候很调皮, 常常用竹杆打落那些尚且青涩的银杏果, 然后将它们带回家, 如视珍宝。深秋,师大的银杏果也挂满了枝头, 但这次我不再想把它带走, 它更像是故乡的象征。倚靠树干阅读时也是小心翼翼, 生怕重一点, 银杏果就落了下来。长大后, 我等不到银杏橙黄的季节便要离家; 等我回去, 已是寒冬腊月。也许正因为如此, 我偏爱贵州师大深秋的银杏林, 更欣赏它冬日的独特韵味。
伫立在龙文山的高处, 远处广阔而静谧, 那些散落在山间的村舍偶尔升起炊烟, 给大地平添了一丝生机。在萧瑟的冬日细雨中行走, 寂寞是指尖的凉和心底的痛。母亲初来师大那天, 说 “若是喜欢, 就常去日知湖畔走走” , 那里有风、 有水、 有银杏的味道, 成长的路上的疲惫也会消散些许。午后, 在银杏林里玩耍的人很多, 大家的欢声笑语飘荡在银杏林里、 日知湖上, 此起彼伏, 随着清风早早的沉入月色。
相比人多的热闹, 我更喜欢在清晨和傍晚去银杏林, 那时候的银杏林要宁静许多, 鲜有路人经过, 仿佛所有的烟雨蒙蒙和落日余晖都属于我。我曾看过团子汐写的评论, 他这样说: “曾经我自诩半个诗人, 见山是深情伟岸, 见海是热情澎湃, 见花见草信他们皆有故事, 云海江潮, 虫鸣鸟啼都暗藏情愫。唯独见了你, 山川沉默, 海面静谧, 云海不再翻涌, 江潮不再澎湃, 花鸟鱼虫被光与尘凝固,世界万籁俱寂, 只剩下你。 ” , 我想, 用来形容眼前这番景象是再好不过的了。即使时别多日, 我仍会记起, 银杏林与我的五彩缤纷。那随风而落的银杏叶, 只一片便摇曳了我整个初冬。回眸那一瞬, 你是惊鸿一憋, 是过目不忘, 是人间四月天, 是我忘不了的缠绵。
在考场奋笔疾书的模样, 恍若昨日, 对未来清晰而又模糊的感觉, 记忆如新。时光慵懒, 我不愿挪动记忆去忘记, 任其发芽, 种下明天一样的种子, 闪闪发光, 而我们, 就留在这茫茫人海里。我不相信别人口中的相遇终不过乍见之欢, 在片片橙黄里擦肩而停, 在细雨缠绵中心心相念, 在蔚蓝天空下心绪飞溢, 心中那曾热烈的悸动, 也随之淡然。冬天真好, 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了呢 , 发芽、 新叶、 开花……种下希望而后与繁花相拥, 说一声你好之后在陌路相逢。
19岁时, 像拥有你一样美好; 20岁时, 像丢失的回忆一样无处安放。一年不长, 只够我刚好遇见银杏林;三年不短, 却让我对银杏林难以忘怀。
在师大的冬日碧波里, 银杏林像是湛蓝天空散下的阳光。世界很大很大, 时光很快很快, 有着不变的梦,是童年那红日朝气蓬勃露出的笑脸,是那不为人知的童年的秘密在飞沙走石。在等待中, 岁月顺流而来, 在杨柳依依的日知湖湖畔, 在银杏林里, 总会有人继续着我们的足迹, 走我们没走完的路, 写我们没写完的故事, 甚至相互呼唤着的, 依旧是我们彼此曾经呼唤过的名字。
(作者系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人文地理与城乡规划专业 2016 级学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