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马茜 摄(作者系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2019级学生)
危机是一种突然的觉醒。
——题记
我长时间领先世界各国,逐渐将自己困在了一间万难破毁的铁屋子里,陷入了近百年的沉睡。
我快要窒息,铁屋子里的空气日渐稀薄。我听见女人在哭,她的孩子被洋人无故打死竟无处申冤?我听见炮火声,又是哪两个军阀在打仗?
我痛苦地挣扎着醒来,起身的动静也将几个较为清醒的人惊动。为什么我睁开眼却不能目视一物?我听见那几个率先惊醒的人试图掀开这铁屋子的顶,这自然是不被允许的。我们在铁屋子中沉睡不全是被逼迫的,我们自己的脚带领我们走向自己选择的路,只是很不巧,这选择是错的,路也是错的,进入铁屋子自然也是错的。
我听见他们尝试了许多方法,用了许多工具,这铁屋似乎没有半点破损的痕迹。我先是感到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,然后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,这血腥味终于唤醒了更多的人,我听见许多人站起来的动静。
每刻都有人尝试打破这铜墙铁壁,每时每分都有鲜血在流淌。有人终于找对工具掀开了一扇窗,一扇由裂缝拓展出来的窗,有裂缝的地方,光就能透进来,我眼前一片血红,伴着星星点点的光。
炮火,硝烟,鲜血,哭声……这铁屋子终究不是万难破毁的,和煦的阳光从渐开的狭缝中钻进来,照在身上暖融融的——我终是走出了这铁屋子。我定了定神,回头看了看,它似乎被销毁了,又似乎还在原地。但此刻我无暇顾及它了,只想快点走向那废墟上的新家。
这些年,有许多人说我的房子要倒塌,有说十年倒的,有说二十年倒的,在邻居家房子倒了之后,甚至有人指着我的房子说最多撑五年,我只觉得他们可笑。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,大胆去走自己的夜路。
看着孩子们睡得香甜,我走出屋子,对着月亮陷入沉思。若我没醒来,怎么办?若我在睡梦中昏死过去,便是无尽长夜也与我无关。但我当时面临的是五千年来未有之大变局,是了,是危机,是危机让我醒来。我曾沉湎于安逸和舒适,时常为过去的辉煌沾沾自喜,全然不在意邻居在做什么。然而我最大的邻居家的孩子逐渐逃离自己的房子,不全是因为他们的邻居的房子修得华丽,或是自己的房子逐渐禁锢了自己的自由,而是因为房梁的年久失修从而导致房子从内部倒塌,那恶邻不过是推了一把或踹了两脚。我看了看邻居仅存的两间屋子,他们竟连电灯也舍不得开,烧的是油灯。我转身回到房间,坐下来写点东西,明天拿给孩子们看。
孩子们,定要警惕。
(作者系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2020级学生)